我知道这个标题非常拉仇恨，尤其是这两年来《女神异闻录5》在国内的游戏和动漫受众里具有相当的人气基础，我这样讲可能会遭喷。不过鉴于两个作品都是同一系列中的正统续作，不拿来做一番对比其实是很困难的。此外还有一个较为个人的原因是，我在今年早些时候慕名玩了大家一致好评的《女神异闻录5》之后，感到大失所望，几乎让我对自己是否适合玩JRPG感到怀疑。而最近又拾起吃灰已久的PSV通关了《女神异闻录4 黄金版》，80多小时的游玩时间依然意犹未尽，一口憋了好久的气才终于顺了下来，原来不是JRPG的错，是作品本身的问题。因此我还是要说，我认为《女神异闻录4》比《女神异闻录5》好，而且是要好得多。（接下来的文字里，我会用P4G和P5分别代表这两款游戏。）
P5是我接触《女神异闻录》这个系列的第一款游戏，由于我玩的时间比较晚，当时它在国内已经可以用极负盛名来形容了。而游戏前期的体验也的确没有辜负外界的一片好评，都市题材、前卫的视觉风格、时尚的BGM，都让我耳目一新，颠覆了我对JRPG的传统印象。而第一章讲述的老师霸凌学生的故事也压迫力十足，加上当时陶崇园事件等相同题材的现实新闻频频爆出，也增加了游戏剧情的代入感。我相信每个玩到这里的玩家都对鸭志田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化成游戏中的主角打爆他的狗头。就以上各个方面来说，P5还是做得相当出色的。接下来的画家抄袭徒弟、黑道勒索市民等几个事件的剧情也都还算是延续了第一章的风格，不过也逐渐浮现出一个问题：每个事件都是基本独立的，虽然你知道它们到后面肯定会有关系，但从此时此刻的观感上来说，它们的关联还是太小了，这会导致中间要花很长时间去讲述它们是怎么衔接起来的，在游戏体验上则会变得有些无趣。终于玩到第五篇章的时候，剧情似乎要开始揭秘了，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故事朝着一个更大的方向去讲了。主角们要去反对一家大企业的老板，因为他让他的工人们超时工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活在中国的缘故，这个事件的核心矛盾好像不太成立？试想我就算生活在日本吧，这个所谓的坏人是不是也太平庸了一点？比起第一章里老师霸凌学生事件的那种秘而不宣、压抑万分的感觉，这个章节的张力是不是太小了一些？而在同一个故事里，后面的剧情反而没有开头有张力，这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再后面我都有点不想说了，更大的boss是他们国家的议员，而其目的，无非就是获取权力，这跟小时候一路看过来的无数动画片里的反派是本质上是一张脸孔。因此玩到这里，我对P5的耐心已经几乎磨灭殆尽了，让我苦撑到通关的理由是沉没成本：都已经玩到这里了，再咬咬牙把它打完吧。
现在我要开始吹P4G了。在美术和音乐上，P5虽然都更加个性张扬一点，但P4也绝对不差。另外我认为P4的迷宫设计是要高于P5的，每个迷宫都有迥然不同的美术风格，比如第四章节里电子游戏迷宫的像素风格，就非常惊艳；再比如最后一个迷宫，没有采用很压迫很暗黑的风格，反而是如临梦境般静谧深邃，也给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在剧情上，P4跟P5的叙事模式类似，都是讲的主角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开始陷入一连串的神秘事件当中，从中与不同的伙伴建立羁绊，并且最终打败邪恶。不过P4比P5强就强在，它没那么大的野心，它自始至终都围绕着一个小镇里的疑云展开，并没想把它提升到更高的层面上去。得力于这点，每个章节的事件都具有比较强的关联，游戏体验是流畅而完整的。我能够非常真实地感受到，身边的人因为有我的加入而正在发生改变，这个小镇也因为有一帮高中生的暗中行动而免于灾难，变得越来越好。正是因为这种强烈的真实感，让主角家的小妹妹停止心跳的那一秒，我感觉心都碎了；而这种情感张力远远胜于P5里邪恶的议员说出要统治国家之类的话。并且由于整个游戏都是在小镇里跑来跑去，到最后我竟然也对这个不知名的小镇产生了几分感情，学校、商店街、神社、河堤，每个地方都不知道被我踏过了多少次，晴天雨天的样子我都见过。最后事件平息，小镇的路上铺满白雪，配合着BGM的《snowflakes》，心里是深深的不舍之情。当然，很多人会说P5里的东京也同样让人印象深刻，不过，那到底是因为游戏是它印象深刻，还是因为它是东京呢？我想答案因人而异。
再来说说游戏角色吧。这两个游戏的角色都很棒，我其实并不想去分哪个更好。由于美术技术的原因，P4G里的人物建模是偏Q版一点的，立绘风格也偏古早一点；P5则更加符合本世代玩家的审美。当然，我相信任何玩进去的玩家也并不会因为建模去评判角色的好坏，因为你会根据角色的演出而自动忽略建模的粗糙与否。不过还是要说一句P5的一个缺陷，就是由于它的角色造型做得太过时尚华丽了，反而有些影响角色的塑造。比如高卷杏、新岛真两个角色我都非常喜欢，但总感觉她们更适合出现在插画或者做成手办，而一旦这样的人物在剧情里暴露自己的心理弱点、遇到困难，就会产生几分违和感，因为在我的预设中，她们应该像她们的造型一样永远帅气下去的啊。相同的例子，我还想到了黑岩射手的动画，也是怪怪的……相比之下，P4G的人物造型都比较平凡甚至有几分土气，但在实际演出中却比较自然，更加符合剧情中这个角色应有的身份。另外我还要大声说句：我永远喜欢里中千枝！
最后我想回归游戏本身，说下为什么我认为P4G比P5好。坦白讲，这两作的战斗系统都没有特别吸引我：属性相克、追击、合击几个元素，可变化的东西其实比较少，到了后面就都是一个套路了。P5的特色是可以向怪物要钱要道具，还可以“无耻”地不停勒索之后最后将其打死……这点有一定的趣味性，不过到了后面也沦为套路；相比之下，P4G的结算抽卡则更加有随机性，让人多了几分刷的动力。在战斗系统比较苍白的情况下，P4G在战斗时间上做得比较合理，迷宫不会太长，boss战也不会太多；而P5则是比较不加克制了，越到后面迷宫就越大，boss也越来越多，到了最后一个地图更是要先打四个小boss再打一个大boss，大boss还有两个阶段，真是OMG。加上前面提到，P5后段的剧情让我已经失去耐心，只盼着它快点结束，现在还不得不花很多时间来进行战斗，整个体验都让我非常烦躁。
当然P5也有它的优点，最明显的就是培养跟每个人的关系时能够有实时的奖励反馈，可以让你切实地感到自己逐渐变强。而P4G中大多数人的关系培养只能用于给人格面具加成，整个体验都比较虚无。
话说回来，我认为P5的不足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对它期待值过高，如果硬要让我给它打分，光是美术和音乐加成也足以得到一个比较高的分数了，不过谁让它有一个更加出色的前作呢？希望我的这篇对比文没有伤害P5粉丝的感情，并且真的诚心向喜欢P5的同学推荐《女神异闻录4 黄金版》，相信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