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国王，但我现在只是个病人（上）丨《暗黑地牢》同人

这是一个破败小镇的故事。

曾属于王国的皇权贵族，但如今已经没落，断垣残壁荒草丛生。王国内流传着小镇的各种古怪离奇的传说，流传它居住着真神，或是可以赐予人以解脱。

衣衫褴褛的旅行者陆陆续续地来到这里，有的为了寻找神迹，有的为了寻求解脱。

没人知道旅行者们去了哪里，人们知道的，只是没有旅行者从小镇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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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Highwayman 

那个小镇，据说能够赐予所有饱受痛苦折磨的人以解脱，但也据说没有人从这里离开过。

我正在去这个小镇的路上，坐在一辆快要散架的马车上，死一样的寂静比颠簸的旅途更让我觉得不适。

但其实我还是有一个旅伴的，我对面坐着一个十字军的逃兵，他的铠甲伤痕累累，披挂着蓝色的十字军旗帜也破破烂烂，腰间挎着长剑，能看出来他用那把武器杀了很多人。

虽然我并不想和他搭话，但漫长的死寂还是让我有些好奇他的长相。

他把脸一直藏在头盔里，即使在这不舒适的旅途中，他也没有摘下他的头盔，更没有卸下他的盔甲——可能是因为他的教条要求他这么做，说实话我不喜欢十字军，但我还是很佩服他们的毅力，尽管他是个逃兵。

我肯定他是个逃兵，为什么？

因为我见过很多逃兵，他们身上除了一股教条的死板味道以外，还有些各种各样的嗜好，比如贪财好色好赌，而我对面这个人，明显是个贪财的主。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一辈子都在跟别人的钱打交道，我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人有些油水，哪些人是真正的穷鬼。

他们不怎么怕死，我杀他们的时候，很多人都还能镇定地祈祷。我不明白不怕死的人为什么要当逃兵，但我也不在乎，说实话他们经常会有些很值钱的东西，所以我很喜欢和他们做生意。

是的，我是个强盗。或者说，曾经是。

我曾经靠着杀人越货的买卖过活，并且活的很好。

我从不失手，也没有给我的顾客们带来什么痛苦，我的意思是，那些虔诚的信徒会感谢我提前送他们去见他们的神的，毕竟在这世上活着要比死了辛苦。信徒们每天承受肉体和精神的折磨，没有信仰的人在空虚和混沌中迷失，至于我，我两种人都算不上，两种人我都杀。

至于我为什么来到这里，嗯，这是个有点长的故事。

他们的神可能不喜欢我没经过他的同意，就一直送各种各样的信徒给他。所以，他对我下了一个狠毒的诅咒。

好吧，也许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诅咒，因为我和被诅咒的人不一样。

我见过被诅咒的人，他们有的带着枷锁整天喃喃自语，用渗过血的白色斗篷把人包裹起来，每天弄得自己一身是伤，忍受着像是我们这种绅士的友好对待，说实话，我的顾客们都比他们看上去更像是活人一些。

但我应该还是被诅咒了，虽然精神上貌似没什么感觉，也不想给自己的胸口或者脑袋划上几道。

我不明白，我很懊恼，我虽然不信他们的神，但我也没有对他不敬过，起码我没有在他的雕像上吐过痰，更没有撒尿在圣坛里面，我也杀过很多亵渎他的人，虽然偶尔说过一些不好的话，但也不是我一个人说，该死的...

我唠叨的有点多了，总之是这样。

他让我的妻儿，出现在了我顾客的马车里。

相信我，那天，那辆马车看上去是如此的普通，我并没有感觉和我见过的马车有什么区别。破旧的车厢，壮实的马匹，无精打采的车夫，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我每次做生意，都会和顾客们打个照面，让他们在上路之前看清我的脸。

但唯有那次，可能是我赌钱输了心情不好，也可能是我喝了点酒，总之我唯有那次，没有打开马车厢的门，直接开了两枪。

嗯，和你所听到的流言一样，我从不会失手。打**厢门，我看到了面带微笑的妻子，还有在妻子怀里睡得很安详的儿子。红色的血液在我妻子的额头和怀里缓缓流出，从路这头流到那头。

但流言也不是特别准确，我其实还是失手过的，我当时给了自己一枪，结果如你所见，我现在还活着。事实上，我用了各种方法弄死自己，但都失手了。我杀人就像是我妻子切菜一样简单，杀自己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然后我就放弃了，我想忘掉这一切，说实话我那时候也没有感觉到痛苦，更没有觉得要解脱什么，但无尽的空虚每天都在折磨我，我在酒馆中宿醉，在妓院里发泄，在赌桌上扔了几千金币，和几个没听说过我的乡巴佬决斗——是的，我自以为自己还挺有名的，本不想杀他们的我感觉到了羞辱，我一个人同时和他们所有人对决，我承认我还是有点兴奋——总之，相信我，我享受了活人所有的乐趣，但我还是不能从诅咒中解脱。

当然，我后来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向他求饶，也许他就会放过我，如果我足够虔诚也许能够感动他，甚至把我的妻儿还给我。

于是我向他们的神求饶，恳求他，请他把我的妻子和孩子还给我。一开始我只是每天祈祷，后来我禁欲禁食，再后来我做了他十年的僧侣，我自愿带上枷锁，穿上白色的僧袍，风餐露宿，忍饥挨饿，受尽了一切活人的折磨，向没有信仰的人传播他的教诲。

十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应我。

终于，我放弃了。

就在几个钟头前，我放弃了。我不恨他，我觉得很有可能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我。我也不恨我自己。我觉得我有资格得到解脱了，于是我还是脱掉了僧袍，穿上了夹克，买了一个崭新的枪栓，装好火枪，坐上了这辆前往赐予人解脱的小镇。我从未感觉有如此轻松过。

“我生来就是被抛弃的人，我穷凶极恶且臭不可闻，但您还是赐予了珍贵的礼物，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但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礼物的珍贵，我承认我的罪行，我衷心地忏悔，我希望我的妻儿可以得到安息，我希望您能让我和他们在一起，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我只希望...”

我的想法被一声清脆悦耳的钟声打断，我当然听过这个声音，并且非常熟悉——这是教堂的钟声，我的妻子经常把我扭送到镇上的有着几个色彩斑斓的窗户的教堂里去，顺便一提，那里的牧师蠢得像头驴。

我和我的妻子坐在最后面的椅子上，我翘着腿百无聊赖地左看右看。她小心地抱着她的书，在一旁认真的咏唱，我没什么事情做，就只能坐着看着她，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蛋不怎么平整又有点发黄，鼻子我有点记不清了，但她的嘴角有颗可爱的痣，还有她总是亮闪闪的眼睛，还有她有点胖胖的手...我仿佛看到了她，我似乎看见她再和我招手...我终于又可以牵起她的手了！

钟声戛然而止，我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淹没。

迎接我的，仿佛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但我只看得到，她无边无际的光明。

第二章 Crusader

我想念我的妻儿，但我是十字军骑士，必须为神奉献我的一切。

遵照神的意愿我杀了无数亵渎他的人，遵照神的旨意我拯救了无数崇敬他的人，遵照神的旨意，我舍弃了我的妻儿，但我还是非常想念他们。

神发现了我的不专心，于是派我到这个可憎的地方来，为他净化污秽。

这里的人信仰着各种邪神，来自各个国度的旅行者带来了乱七八糟的信仰，还有些渣滓污秽连信仰都没有，他们只相信金钱，他们毫无感情，我敢相信他们为了钱会把自己的妻女卖给看上他们的地主，对于他们而言，人只是长了腿的钱罢了。

我面前就躺着这么一个人，穿着肮脏的夹克，脖子上挂着行凶用的面罩，腰间插着一把保养很好的匕首，和一个崭新的空枪栓。他的那把火枪，掉落在我和他之间，冒着一缕青烟，红色的血涓涓地流到我的脚下。

神惩罚了他，他不配获得解脱。

我当时正在睡觉，被一阵剧烈的颠簸震醒，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们就连带着马车厢一起，在空中急速下坠了。在空中的时候，枪响了。

我从昏厥中醒来，毫发未伤，我发现自己被甩到了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铠甲的保护让我连擦伤都没有。我站起来环顾四周，马车厢已经七零八落，马和驾车的管家不知去向，和我同行的蛀虫躺在马车的废墟旁边。

他的枪落在他的旁边，那一枪正好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的心脏，这显然都是神的旨意。

我抬起头借着夜空微微的亮光观察，发现我是从一个不算特别高的山崖上滚落下来的，我并不觉得驾车的管家是想杀死我们，不管是什么理由，选择这种地方、这种方式都太可笑了，那个管家一副活了两三百岁般老不死的样子，显然不会这么幼稚。

我大声呼喊，但并没有人回复。声音在黑暗中回响，让人感到不安，身后阴森的森林，催促着我离开这里。

我需要回到路上，找到小镇，寻找神为我准备的解脱。

To be continued..

就是随便写写。

暗黑地牢是一款不错的游戏，感兴趣可以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