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写了文章 更新于 2020-07-10 22:58:53
写点 PS5 发布会的第一印象(1)
第 1 话:开场
下一话:游戏阵容(上)
2020 年 6 月 12 日,索尼召开了面向消费者的 PS5 发布会。笔者打算陆续写点 PS5 发布会的第一印象,尽可能还原当时的感觉。如果文章中有什么错误,欢迎各位读者指出。
PS5 的发布会,刚开场就吓了我一大跳。
PS5 发布会的开场画面是一个大白盒子
我心想,不会 PS5 也真是一个盒子的样子吧?虽然说 PS5 之前确实有各种散热问题的传言,而加大体积确实会对散热有帮助,所以也不能说完全意外。真的要做成跟 XBOX Series X 一样的矮胖黑盒子的话,虽然丑,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还好,很快随后的视频就让我们明白,那个方方正正的白盒子并不是 PS5 的造型。从那个大白盒子里跳出来的并不是 PS5,而是索尼 PS 的四个经典图案:△、○、×、□。
大白盒子里相继跳出了四个精典图案,△打头阵
这个时候我就有些纳闷:索尼要是不想在这次发布会上公布造型的话,搞这么一个从各种角度看怎么看都像是要公布造型的动画是干嘛?这不耍猴吗?要知道,玩家的期待被捧起来又落空的话,是会非常难受的。
虽然发布会之前有舅舅说索尼这次不会公布造型,但因为这个舅舅不是特别靠谱(我也理解舅舅为了安全会半真半假放一些烟雾弹),所以我还是倾向于索尼确实会公布造型的,毕竟按时间算已经是原本应该是 E3 展会的时间了。不过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开场视频,又让我有点犹豫了。
初代 PS 的开机画面出现,发布会正式开始
总之,这个白盒子并不是 PS5 的造型,在从这个盒子里变出了 PS 全部的四个经典图案之后,镜头一转,初代 PS 的开机画面出现,发布会正式开始了。
PS1 开机画面之后,是一个像时间隧道一样的画面,隧道里先后出现四个数字:1994、2000、2006、2013。这四个数字分别是 PS1 到 PS4 的发售时间,隧道壁上的画面也是各个时代的画面,可以逐渐看到多边形数量从少到多,画质从差到好。
看到这个画面我不禁有一个疑问:这是单纯地温故而知新,还是暗示向下兼容性?刚才提到的那个舅舅曾经大张旗鼓地说 PS5 会向下兼容 PS1 到 PS4 的全部游戏,但是从 GDC 演讲索尼首次提及 PS5 的向下兼容性开始到现在,PS5 都只是说会兼容 PS4 游戏而已,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所说的发展。但作为一个玩家,不得不说,我还是会对这种美好的传言保持期待。
隧道里先后出现四个数字:1994、2000、2006、2013
但是呢,2013 这个代表 PS4 的数字变大之后,画面整个变白,然后就开始一个一个连续播 PS4 游戏的画面了。所以到这里,我就明白了,期望中对 PS1 到 PS3 的完整向下兼容性肯定是要落空了。2013 的数字变大变白之后狂播 PS4 游戏的片儿这件事,大概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要么是单纯地温故知新,PS4 游戏画面好,为了突出画面,不像 PS1 到 PS3 游戏那样只是在时间隧道壁上一笔带过,所以要大张旗鼓,大书特书,一边回顾本世代,一边走入次时代。跟向下兼容性压根没关系,压根就不是暗示。
二是即使是真的在暗示向下兼容性,那么这种明显的厚此薄彼也是在告诉我们,即使有向下兼容性,也是 PS4 行,PS1 到 PS3 不行。也就是说,从结论上讲,PS5 和 XSX 一样,只对上一代的主机有直接的向下兼容性,对更老的没有。
PS4 游戏画面大串烧
所以不管怎么讲,期望都注定要落空了。
可能有的玩家有一些误解,以为 XSX 可以畅玩四个世代的游戏,PS5 却只能兼容 PS4,感觉是天壤之别。但是实际上 XSX 兼容的也就只有 X1 而已,所谓能「兼容」的 360 和初代 XBOX 游戏则是通过运行已有的在 X1 上的官方模拟器去兼容的。也就是说,将来 XSX 对 360 和初代 XBOX 的兼容,是靠兼容 X1 实现的,而不是真正地原生兼容了 360 和初代 XBOX。
所以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话,技术上讲,只要 XSX 实现了对 X1 的兼容,就可以运行 X1 上那些 360 和初代 XBOX 模拟器游戏了。同理,只要 PS5 实现了对 PS4 的兼容,就可以运行 PS4 上那些 PS2 和 PSP 模拟器游戏了。两者在这方面是一样的,都可以运行四个「世代」的游戏。
但是微软的向下兼容确实做得更好。一方面是 X1 可以直接插 360 和初代 XBOX 的光盘自动下载模拟器,另一方面是 X1 上的 360 和初代 XBOX 官方模拟器数量远远超过 PS4 上的 PS2 和 PSP 官方模拟器数量。所以虽然说技术上讲,XSX 和 PS5 一样,都是只对上一代主机有直接的向下兼容性,并没有本质区别,但是从体验上讲,微软还是更胜一筹。
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 Rockstar 的 logo!?
扯远了,让我们接着回来聊 PS5 的发布会吧。
PS4 游戏画面大串烧过去之后,发布会终于进入正题,开始播游戏的片儿了。令人震惊的是,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 Rockstar 的 logo!?这绝对会成为这场 PS5 发布会一个令人终身难忘,可能几年后大家还会记得并津津乐道的场景。
我相信当大家看到 R* 的 logo 出现在画面上的时候肯定是已经 high 上了天的,这个冲击性绝对不亚于 E3 2015 时看到 FF7RE。但是 10 秒后,我们的心情就从天上跌到海底,因为没有《GTA6》,R* 带来的依然是《GTA5》。
没有《GTA6》, R* 带来的依然是《GTA5》
好吧,毕竟 R* 的老总说过,美国总统不换人,他不出《GTA6》……所以没有《GTA6》也就很正常了。当《GTA5》的 logo 出来之后,笔者的目光就不在发布会的直播上了,转而去群里吹水了——谁要再看一遍《GTA5》啊?
所以直到热心网友 @寂静面具 提醒之前,笔者甚至都没有发现直播画面的左上角有个「PS4」的字样……也就是说,R* 不仅带来的依然是《GTA5》,甚至连 PS5 版的画面都没有,就播了个 PS4 版的片儿凑合事儿……这也太离谱了吧!
过了一会儿,播片结束,画面上的文字告诉我们:这又双叒叕是一个“扩展且强化的版本”。
这又双叒叕是一个“扩展且强化的版本”
好吧,这应该是继 PS4 版相对于 PS3 版“扩展且强化”之后,又一次的“扩展且强化”。往好了想的话,因为 PS4 版相对 PS3 版进行了扩展,增加了新的内容,所以 PS4 版的奖杯组和 PS3 版是独立开的。那么这个 PS5《GTA5》既然又是“扩展且强化的版本”,那八成又一套奖杯啊!
而且这次比较有意思的是,《GTA5》和《GTA Online》的发售日期是分开的。其中《GTA Online》免费,随 PS5 首发,只要玩家有 PS+ 会员即可游玩,相当于 F2P。同时,R* 也宣布了从现在起 PS4 的《GTA Online》玩家还可以每个月获得一百万游戏币,直到 2021 年 PS5 版《GTA5》发售。虽然都是 2021 年,但看起来 PS5 版《GTA5》的发售会比《GTA Online》晚一点?
PS4 的《GTA Online》玩家可以每月获得游戏币,直至 PS5《GTA5》发售
这么一看的话,作为一个奖杯党笔者更感到开心了:《GTA5》和《GTA Online》分开发售,是否意味着这次不是多一套奖杯而是多两套奖杯?那简直太棒了!
事后复盘的话,我觉得把《GTA5》放到第一个是非常正确的。一方面是因为它不是 PS5 实机画面(实际上仍然是 PS4 画面),和后面的有重大区别,所以一定要分开。另一方面是这种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把戏不能乱用。
假如反过来,把《GTA5》放在整场发布会的最后,都公布完 PS5 的造型了,来个 one more thing,给你个 R* logo,然后再过 10 秒钟告诉你其实是《GTA5》 ,那可能整场发布会的口碑就被这一颗老鼠屎砸了。因为玩家在这个时候期望已经被推到顶点了,突然掉下来的感受会是非常不好的。
聊完《GTA5》,我们言归正传。接下来又是一段过场动画。
接下来又是一段过场动画
这段过场动画的风格相对于第一段明显的 PS5 黑白双色风,更贴近 PS4 时代确立起来的蓝白双色风。因为 PS4 不论是游戏软件还是系统主界面都是这种蓝白双色的风格,所以这个过场给我的感觉是,刚才那些都过去了,接下来咱们正经聊软件,聊游戏。如果可能的话,也聊聊主界面。
果然,过场动画过去,SIE 现在的 CEO 欧洲人 Jim Ryan 登场,开始聊游戏了。
Ryan 先简单介绍了一下 PS 和 GTA 历史悠久的合作关系:每一代 PS 上都有 GTA。既然 Ryan 都这么说了,那 PS5 上面也有 GTA 也就不奇怪了。随后,Jim Ryan 表示,今天的发布会,接下来将要展示的,是 PS5 如何激发开发者的创意,使他们在视觉、听觉和感觉上做出与以往不同的体验。
Jim Ryan 表示,今天的发布会,接下来将要展示的,是 PS5 如何激发开发者的创意
说人话的话就是,接下来要展示的都是 PS5 游戏,不是 GTA5 这种老游戏焕发第二春,啊呸,第三春了。然后,Jim Ryan 消失,屏幕上出现一行意味深长的小字:本发布会此刻起所有视频均为 PS5 实机录制。
当时的笔者认为,这句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刚才的《GTA5》并不是实机画面。第二,接下来的游戏都是实机画面。前者并不重要,笔者当时的想法是,一个开发中的跨平台游戏,还没做完的情况下,暂时没有主机上的实机画面也是正常的(会这么想是因为当时没看到 PS4 的 logo 嘛)。重要的是后者。
为什么说后者是重要的呢,这是因为 5 月 31 日的时候,有一条关于台积电的爆料,是说 PS5 的 GPU 芯片 Oberon 曾经暂时停产,直到 5 月底才开始再次量产。虽然不知道这条爆料的 5 月底是指二十几日还是三十几日,但由于索尼对 PS5 的造型一直遮遮掩掩,再加上一直有比较可信的传言说原本 PS5 的 GPU 预计性能是 9TFLOPS,为了让数据比起 XSX 不那么难看才临时超频到(动态最大)10.2TFLOPS,所以「散热问题一直没解决」这个说法就开始尘嚣而上了。
关于台积电的爆料,说 PS5 的 GPU 芯片暂时停产
这听起来还是比较合理的。如果说散热问题没解决是因为芯片超频太狠太热,那么「造型」这个跟散热息息相关的东西一直无法最终敲定也是情理之中。既然造型无法敲定,那么自然也不能公布。同理散热问题没解决好,那么零售机自然也不能量产。
而零售机无法量产呢,就意味着无法送到开发商手中让他们录下测试机的实机画面。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按我的理解(可能是错的),测试机就是从机能到造型都无限接近零售机的东西。只有机能和造型都无限接近零售机,才能尽可能做到和零售机一样的表现——包括发热导致的故障。
这个时候我们就要解释一下开发机和测试机的区别了。在游戏开发的过程中,因为需要进行 debug、profiling 等操作,游戏的开发过程需要在比玩家拿到的机器(也就是零售机)机能更强一点的机器上进行,这个机器我们就称作开发机。咱们平常在网上看到的开发机泄漏图什么的,就是指这种东西。
网传的 PS5 开发机。右上角的两台开发机分别是 PS4(上)和 PS4 Pro(下)
那么开发机开发完了,开发者怎么知道这游戏能不能在玩家的机器(零售机)上正常运行呢?毕竟开发机的机能是要更强一点的,内存也是要更大一点的。那么有没有可能开发机能跑 60fps 零售机却跑不了呢?有没有可能开发机内存够用零售机内存却会不足呢?为了确认这些问题的答案,这个时候就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把开发机调整到性能限制模式。这个很好理解,对于计算机来说,超频变强不容易,降频装弱还不容易吗?但是这种性能限制模式尽管已经非常接近了,但说到底并不是真正的零售机。开发过程中可以先在性能限制模式下测试一波,但是为了稳妥,最终还是要到和零售机完全一样的环境下去测试,这就需要第二种解决方案。
网传的 PS4 测试机,可以看到和零售机几乎没有区别
第二种:用专门的测试机进行测试。测试机除了能随便安装和运行程序,基本上和零售机是没有区别的——完全一样的硬件性能、完全一样的内存大小、完全一样的造型和(理论上)完全一样的散热性能。如果开发出来的游戏可以在测试机上正常运行,那么就意味着在零售机上基本上也应该没问题了。如果有问题,那很可能是零售机进行硬件迭代的时候出了 bug,就不能怪开发商了……
主机厂商为了节约成本,在主机的生命周期中逐渐替换掉一些硬件是非常常见的做法,甚至可能会推出大改之后的 Slim 版本。此时,对新硬件与老硬件的一致性如果测试不充分,就可能导致 bug。
SNES 的《Pilotwings》在后期迭代版本中用 DSP-1b 替换掉 DSP-1 芯片,导致坠机 bug
不只是主机会这样,在卡带曾经自带运算力的年代,有的游戏卡也会这样,比如去年名噪一时的「DSP-1b 版本的 SNES 游戏 Pilotwings 演示画面飞机坠毁」问题,就是因为 DSP-1b 芯片的运算结果和早期卡带的 DSP-1、DSP-1a 芯片运算结果不同,导致自动演示画面的最后飞机无法平安着陆,反而坠毁。
总之,关于实机画面和测试机的关系,大概就是这样。一言以蔽之:开发机更强,测试机等于零售机。所以如果索尼说接下来的画面都是实机画面,那么这意味着以下三种可能性之一:
- 要么这场发布会很短,因为刚拿到测试机的开发商很少。
- 要么测试机量产顺利,好多开发商都拿到了,可以录制画面。
- 要么索尼玩了个文字游戏,说是实机其实是开发机,最终玩家玩到的成品不一定有这么好。
以及,也可能是以上三种可能性的结合。比如一部分大型开发商拿到了测试机,小型开发商没拿到所以用开发机凑合,导致所谓的实机视频有的是开发机有的是测试机,这也是有可能的。反正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只有相关人士自己知道啦。我们外人是猜也猜不出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 GPU 芯片已经量产了,那么测试机也应该可以顺利量产。即使一时半会儿没拿到测试机的厂商,拿到测试机应该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了。不要慌,盼头儿大大地有。
看完整场发布会再回头看的话呢,笔者认为这场发布会还是时长足够长,内容足够丰富的。没有纯粹落到第一条「发布会很短」这个可能性里,起码给玩家的感受还是不错的。
总之,一句话总结一下开场的话,那就是:
拿到测试机的开发商有活儿干,
还没测试机的开发商有头儿盼,
我们看发布会的玩家有片儿看,
——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
下一话:游戏阵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