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2077再一次跳票聊聊波兰蠢驴

警告：本文求做“理中客”，只站在一般单机玩家角度，非驴黑，非驴粉。若是触及到各位蠢驴粉请绕道。（以下简称：蠢驴、CDPR）

先整活了再宰

的确，CDPR靠着自身顽强拼搏杀出血路，以玩家至上的理念打动了世界范围尤其是国内不少的玩家，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良心游戏厂商。我接触巫师3的时候，也是和荒野之息一样，打开了就停不下来的，俗话好说：“一批马，两只剑，一个问号刷一天”。杰洛特的冒险，永远都玩不腻。

同时巫师3也是唯二入选我双平台的游戏（steam和switch），另一个是怪物猎人 世界（steam和ps4）。“神作”“15年度最佳”实至名归。

在一段时间里，我也是将波兰蠢驴列为业界的高水准工作室之一，并无脑地大肆追捧，牛逼就对了。有趣的是，这和我当年刚刚接触任天堂时的情形如出一辙——年轻人容易出现的皈依者狂热现象（用来定义饭圈现象是最好不过的）。

由于年轻人思想和价值观仍然处于形成阶段，尚不成熟，看待事物难免出现：非黑即白（脸谱化）、以偏概全（标签化）、先入为主等各种偏执思维（部分成年人也半斤八两）。所以，我常常会忽略事物的另一面而只看到一面，思考事物不够全面。

好，吹够了，养肥了，可以宰了。

我们来看看蠢驴干过的蠢事吧。

2077风波

（1）中国大陆B站up配音事件

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我作为一届不站队的主机玩家完全没有看懂这种操作，情况扑朔迷离，只发表一下我对CDPR的看法。

我希望蠢驴在这次事件中学到的就是，不要随随便便请人来代言游戏（就算是请人宣传游戏也需要谨慎），你很难知道选择的代言人究竟能不能代表你所拥有的真正的玩家，能不能扩大玩家的圈子，特别是在中国这种玩家圈子很奇怪的国家。

蠢驴的宣发部门，给你们一句忠告：和中国的资本合作要谨慎，中国的社会，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这个社会里有着比你们想象还要严重的群体割裂和对抗，有着不亚于推特的戾气，也有着自古以来人性的黑暗和空洞。

吐槽一句：网络作为一种传播媒体，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和改变，可能要超乎我们的想象。在现今时代，想通过网络来达成一些党同伐异、割裂群体、挑起言论战争等事情简直易如反掌。我们政府一般只在大是大非上引导舆论，至于小圈子的事情，大家见仁见智，理性思考。

什么，你说死亡搁浅不也是夹带私活，找了很多明星？还内购代言？哦，小岛秀夫和该事件不太相同。首先，他自己多年以来的强烈的个人风格已经培养出了一大批忠实的核心粉丝，他们才是购买力的核心。死亡搁浅中真人演员至少是国际上知名的大咖（和某站请的up主不在同一个星系），不说有多少的黑历史，但作为演员绝对合格，完全胜任游戏人物。部分非核心玩家若能接受游戏演员的表现，没有令他不适的部分，这款游戏对他来说就是合格的（比如本人，完全不认识这些大咖，也不是岛吹，照样买了还没通关）。

（2）跳票行为

第一次跳票合情合理，能够理解

因为巫师系列的成功和良心加持，就算在我这个路人来看，跳票也情有可原，图中也明确表示官方为了保证品质而推迟，广大玩家也能在情感上接受，毕竟蠢驴的口碑，大家信得过。

注意，发布的时间是1月16日，新冠还没有传播到波兰，不存在是疫情原因。

第二次跳票，这对于蠢驴来说是非常艰难的决定，如图中所说，他们知道这次延期会影响部分玩家的信任和热情，也会降低外界对2077的期待。但是我仍然相信不少的人，还是热情不减。注意，此时波兰出现了疫情，不过范围可控，政府未采取措施，可忽略不计。

题外话：巫师3在15年发售前，也是跳票了两次（通过查证蠢驴官网，的确是两次，如下图）。经历过跳票的老玩家也深知蠢驴是老延期怪了，新玩家可能未经历过历史而成为愤怒的键盘侠。

13年，预计14年发售

14年表示会跳票至15年2月。

14年12月，最后一次延期，此后没有任何跳票消息。

第三次跳票，部分玩家怒了，个人认为是蠢驴野心过大，能力差了一点，时机上，没有占到天时地利导致的后果。

这里需要考虑的因素便是疫情，今年发售的游戏无一例外都受到了较大的影响。

波兰疫情人数趋势图

这张疫情图带来的信息：

波兰从9月23日开始，疫情呈现爆发式增长，我们先不论波兰政府是否通过各种措施来控制疫情。显然，蠢驴的工作受到了影响（虽然道歉信中只字未提），很可能公司强制员工在家里进行远程办公。一方面，线上工作的配置和安排将会浪费不少时间；另一方面，我们可以推测，由于疫情影响，在家办公的效率并没有在公司高，原本的计划只能强行推迟，本来在11月19日发售前结束的工作无法按时完成。

个人观点，CDPR想保证最好的游戏体验，以此来保持自己的口碑和玩家的信任。现实却是，2077体量巨大，又要追求高质量，开发经验和项目管理能力不足，正好碰上百年难遇的疫情，计划被打乱，但是工作室对于质量要求不让步，自然只能延期。

可是，波兰蠢驴犯了一个错误，它的头实在太铁了，铁的连玩家都不认，甚至为了做到极致而放弃一部分玩家的期待。它独有的“匠人精神”将自己和这部分玩家划分到对立面，甚至导致了玩家的对抗抵触情绪。而这些玩家，并不想一款游戏延迟接近一年时间，他们可以忍耐bug，可以忍耐差优化，他们只想抢先体验游戏。这种游戏公司和玩家对立，对于蠢驴来说，值得三思。当然，就个人而言，第三次跳票是没有必要的。

弊端分析：就是驴子也有不拉磨的时候

（1）经验不足

大家对于巫师从1到2再到3每一部跨越式突破感到惊讶，甚至不觉赞美：如此年轻的公司，竟然实现如此的奇迹。

只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打，知道CDPR在白手起家时经历了多少次危机吗？

首先是，在开发《巫师1》时候，由于缺乏经验，资金不足，没有方向，在开发时候遇到了很多问题，对亏老大哥BioWare提携，经历了各种挫折后，公司慢慢才走向正规。

然后，开发《巫师2》时，由于经济危机和经费原因，波兰蠢驴经历了重重困难，几乎破产。

开发《巫师3》时，多亏了前两次磕磕绊绊的经历，倒是没有太多上述般的坎坷。

以上种种，可以看出，从一家独立的游戏公司开始做大做强，是不断挑战、历经艰辛。自上个世纪80年代主机大战以来，那些没有靠山、单纯想靠一己之力成为大厂的游戏开发商有多少倒在了血淋淋的现实下？活下的是不是少数？大家可以细数一下。（有时间我也写篇文章聊一聊）

没有外界支持，CDPR在开发游戏的过程中是缺乏经验的，不论是商业合作、游戏开发、宣传策略等，和那些业界老选手比起来，自然会有差距。同时，积累经验的过程必然是曲折的、痛苦而缓慢的，一不小心步子迈得太大就可能导致B站配音一样的事件。

关于压榨员工996在游戏界不是什么新鲜事，不单独说明。

（2）IP系列单一

CDPR作为独立工作室，不依赖于发行商和主机厂商爸爸，只拥有单一的IP本身是高风险的。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就算是口碑稳定的蠢驴也无法规避鸡飞蛋打的可能。在2077公布前，蠢驴只有巫师这一个IP系列，2077后的规划仍然不够明朗，风险仍然存在。（虽然2077翻车几率几乎为零，但是我仍然不希望CDPR把鸡蛋只放在两个篮子里）

总结论：

私认为，蠢驴需要在高水平游戏的制作模式和商业利润之间达成一种平衡。

公司负责人曾经说他们目标学习R星的模式，用一支大型团队专注于单一项目。对于拥有庞大资金支撑的R星显然可以，他们愿意耗费八年制作一部荒野大镖客。然而蠢驴没有殷实的家底，尝试存在风险。团队不缺乏充满热情的游戏开发者是件好事，但是如果每一次制作作品都是竭尽全力，压榨员工，不亚于一场豪赌。赌赢了，毫无疑问是名利双收，赌输了，后果不说多差，也够工作室吃一壶。

说句政治不正确的话，我个人希望蠢驴能走的更加稳定一些，可以更多地在商业中寻求更多的利润，先把家底做大做实，招聘人才，扩大规模，再学习R星和育碧的模式，开辟多个IP，设立更多的工作室，走精品路线。虽然前期牺牲一些游戏品质，但是保证了后来更多的高质量作品，以退为进何尝不是一种策略？

有人可能觉得CDPR市值一度超过育碧，那岂不是把阿碧吊起来锤？然而事实却是，市值既不能代表公司实际的开发能力，也不能代表公司规模，具体参考维基：

育碧：一万三千多的员工真不是开玩笑的，你以为年货那么好做？

至少有一半的IP还在经营

光是工作室在全世界范围内就十几家，加上庞大的员工人数，这几年以来百花齐放的IP系列，育碧成熟的产品流水线和庞大的市场规模都是蠢驴无法相比的（虽然我们经常黑他，但该有的优点还是要吹），单纯比较市值没有太多意义。

玩家偏见纠正

（1）记住，蠢驴是一家很年轻的公司

蠢驴从2002开始开发巫师系列，也是整个工作室的起点。整个工作室截止到20年也只有18年的时间。可能有人将游戏公司的历程和人的寿命相比，不以为然，我们不妨来看独立游戏公司的成立时间：（R星等并非属于独立游戏公司，有开发商靠山的不计入）

卡普空：1979年成立，共41年；育碧：1986年成立，共34年；V社：1996年成立，共24年（和V社的可比性有待商榷）；SE：1986年成立（以S的成立时间为主），共34年等

这些老牌的游戏厂商在摸爬滚打多年，都经历过寒冬、低谷、和没落（特别是日厂，例如卡普空，复兴真的拼了老命）；但他们大多都挺了过来，变得更加成熟和稳定。他们有着很多年轻蠢驴没有的优点：

第一，他们IP系列多，优点既上述第二点的对立面，应对；第二，经历过更多的挫折，其公司决策更加理性，市场认识更加深刻，在面对业界转型和危机时能更好地应对，适应变化（你以为SE想做手游？饭碗丢了还做啥3A？）；第三，在长期的竞争中，他们必定积累了在某一方面独有的优势（技术、品牌、平台等），这些壁垒保证了公司在市场的基本盘和话语权。

这不仅让各位全面地认识到：蠢驴这是一家充满冒险精神的、朝气的、缺乏经验的公司。而且意味着，如果未来某一天翻车了或是做的达不到大家的期望，也不用翻脸不认人，游戏市场和人生一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是，谁知道会不会蠢驴通过挫折积极学习失败经验，重整旗鼓，然后一跃成为另一个R星呢？

（2）警惕皈依者狂热

这文章既是写给我，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当年的上头行为；也是写给各位玩家，希望能更加理性地看待问题，尽可能纠正自己的皈依者狂热和无脑吹行为。

在此，我必须提醒所有期待2077的玩家：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热爱游戏，玩游戏不跟风的人，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想法和选择。不论是坚持2077是神作，还是认为波兰蠢驴跌落神坛，我希望这是你们基于自己的思考的出来的结论，而不是被大众的声音和舆论牵着鼻子走。做一个随波逐流的玩家固然轻松，这是你们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但对于我来说，有趣的玩家都是历经过思考和筛选，最终得出自己的答案，而不是人云亦云。

写于11月10日

结于1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