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天降 2（Titanfall 2）》单机战役评述

许多年后，回想起坠落泰丰星的那个傍晚，杰克·库珀可以自豪地说：我的青春是和 BT-7274 共同战斗的青春。如今，我们的身体与灵魂融合为一。我就是泰坦，奥林匹斯最初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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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天降 2（Titanfall 2）》的单机战役，如果我们聚焦于铁驭和泰坦的关系，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桃乐西帮助铁皮人找到人心，铁皮人为了保护桃乐西而牺牲自己，在太空歌剧中写下一曲勇气的赞歌。整部战役共有九个任务，去掉第一个教学关，剩下的是为了完成四个大目标：

• 任务 2：重启泰坦。
• 任务 3-5：找到安德森上尉。
• 任务 6：启动信标，发送情报。
• 任务 7-9：摧毁折叠武器。

接下来，我们逐一回顾上述任务，看看人与机器怎样建立起牢不可破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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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任务可以看作后续任务的原型，因为它包含了绝大多数将来反复出现的游戏要素。从结构上看，如果我们把库珀戴上头盔作为起点，那么这段剧情包括“合、分、合”三个部分：铁驭和泰坦一起来到起始地点；铁驭和泰坦分头行动；铁驭和泰坦重新汇合，完成任务。玩家需要应对两类挑战：

• 使用二段跳和贴墙滑行跨越障碍物。
• 消灭四类敌人：人类，机器人，动物和泰坦。

游戏从三方面展现两位主角之间的关系，每个方面又能细分为两条途径：

• 对话：玩家主动选择的对话，游戏自动触发的对话。
• 行动：玩家主动采取的行动，过场动画中的行动。
• 文本：游戏载入时的文本，头盔界面上的文本。

我们看到未充电的 BT-7274 半蹲在地上，重复播放着低电量提示音，它是一台没有感情、执行预设程序的机器。库珀呢，是一名换上新内裤参加新年舞会的飞行学员——他抓住栏杆环视驾驶舱，深吸一口气之后才敢向女孩邀约。

图 1

BT 接收到劝降广播，分析了播音员的情绪，提醒库珀不要终止任务向敌人投降，因为对方在说谎。库珀回答说——

• 库珀：别担心 BT，我哪儿也不会去的。
• BT：明白了，但我建议你保持移动。IMC 打捞队就在附近。
• 库珀：我是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 BT：如果铁驭在没有连结泰坦时行动，这是应当遵守的常见要求。

这段对话至少包含了两条信息：第一，BT 有能力察觉人类情感，但是没办法理解人类语义。第二，BT 提醒库珀是为了确保任务顺利执行。对它而言，执行任务优先级最高，铁驭是必需的工具，但也仅限于此。然而通关之后我们才发现，第二个任务的对话里包含了诸多伏笔。具体来讲，游戏中的伏笔分为三类：

• 先埋下谜面，后揭晓谜底。
• 原先看似无关紧要的线索，后来成为理解人物的重要依据。
• 同一句话在不同场合中反复出现，文本没有变，但是玩家的情绪变了。

库珀搜索坠毁飞机时听到了萨拉·布里格斯的声音，但是直到第六个任务才见到她本人。这是第一类伏笔的例子，余下两种伏笔我们之后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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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任务继续使用“合、分、合”的结构。重新汇合前，铁驭要在净水厂里应对海量敌人围攻；登上泰坦后，单兵数量再多都无法造成威胁。玩家通过实际行动感受到泰坦压迫性的战斗力。库珀和 BT 对话时态度不太自然，一会儿问人家“是不是已经想我啦？”，一会儿让对方重复说过的话。再来看两个例子：

• 库珀：追踪我？好吓人哦。
• BT：我不希望引起恐惧——那要留给我们的敌人。
• ……
• 库珀：好久不见，BT。
• BT：正相反，你的头盔给我提供了你行动的实时反馈。你打得不错，铁驭。

库珀知道自己战斗能力和驾驶水平极其有限，急需开辟新战场，夺回主动权。在上一个任务中，他提到过自己与别人交往的时间从未超过两年。现在，他用骚气情话取笑不懂人心的铁疙瘩，实际上有没有用呢？BT 自认为是冷酷的杀戮机器，“打得不错”这种评价，更像是赢家安慰输家的场面话。另外，本关开头的一段对话很有意思：

• 库珀：我觉得某人恋爱了哦。
• BT：人类概念中的恋爱包括敬佩，吸引，忠诚和尊重。结论：我的恋爱度是 50%。

BT 当然尊重和忠于铁驭，但是库珀的能力无法令它敬佩，更谈不上吸引了。

图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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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任务开头，库珀跳进水里，招呼 BT 一起下来——

• 库珀：跳下来啊，BT，水里好凉快！
• BT：娱乐活动与任务没有直接关系。

他们的关系好比顽皮的孩童与可靠的兄长。BT 鼓励库珀驾驶技术有进步，让他相信自己选择的捷径。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图 3

任务 4 与前两个任务结构相同，区别在于这一次铁驭和泰坦是被迫分开的。BT 惊慌中第一次喊出同伴的名字：“铁驭……我没法自行挣脱……库珀……”陷入分离焦虑的 BT 不断联系库珀，嘘寒问暖，甚至当铁驭陷入激烈战斗心跳加速时，还要提醒对方开隐身器（多喝热水）。桃子公主获救后更新了系统日志——

• 任务：与库珀铁驭重新会合。找到安德森上尉。
• 状态：无法挣脱操控臂。
• 行动：开始尝试 #63。失败。
• 重新评估：“捷径”的定义。

需要重新评估的，是否仅限于“捷径”的定义呢？我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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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个任务新增了一种挑战：环境谜题。铁驭和泰坦时而分头行动，时而合力战斗，没有沿用先前的三段式结构。我们把两个关卡合在一起分析。

任务 5 开始后不久，BT 让库珀独自进入研究时空武器的实验楼，因为自己体型过大，无法通过大门。

• 库珀：你真走运。
• BT：我侦测到了嘲讽。
• 库珀：[轻笑]

第二个任务已经表明泰坦能够解读人类情绪；执行第三个任务时，库珀不止一次拿泰坦开玩笑，为什么那时候 BT 没有反应呢？或许因为在此之前，BT 认为库珀的情绪和娱乐活动一样，“与任务没有直接关系”，不值得分析吧。

图 4

到了第六个任务，库珀为了登上远处平台，冒着三成丧命的风险让 BT 投掷自己。后来，BT 没有辜负信任，及时抓住了意外坠落的铁驭。我们比较一下图 1 和图 4 的前两幅画面，不难发现 BT 一直看着库珀说话，反而在竖起大拇指时移开了视线。本关结尾处，BT-7274 告诉娘家人：这是杰克·库珀，我的铁驭。

图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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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之试炼（任务 7）让玩家切身体验到铁驭和泰坦同步率进一步上升。第八个任务重回三段式结构，铁驭再一次被泰坦投掷出去，泰坦掩护铁驭控制机载炮台，铁驭和泰坦联手击败敌方泰坦——为什么这么有默契呢？你们到底相处了多久啊？！哪怕遭遇危机，哪怕失去了左臂，BT-7274 也是最强的对吧！

图 6

BT 拒绝带着能量核心离开即将坠落的飞机，有什么事情比完成任务更重要？

• BT：协议 3。
• BT：我不要再次失去铁驭。
• BT：准备坠机。

那一刻，泰坦领悟了悲伤。

图 7

最终任务从坠机被俘开始。库珀受到生命威胁，头盔界面显示出加密信息：库珀，相信我。结合后面的行为，我们发现 BT 学会说谎了。明明已经看到铁驭，却假装传感器受损，让铁驭靠近自己，躲开机枪扫射。再也无法继续任务后，BT 摘下传感器，因为失去眼睛而获得了人性，让我们想起熟悉的话语：库珀，这是我最后的 [杂音]，你收下吧！

图 8

命运注定了铁皮人的黄金之心将迎来第二次试炼。发射台上，库珀重复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话——

• 库珀：别担心 BT，我哪儿也不会去的。
• BT：收到，铁驭。

为什么泰坦的态度平静到冷漠？因为它用乱码掩盖了第三条协议，准备炸掉一颗行星与库珀告别：再见了，巴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