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战争》第十二章

译者：sloriea

观星台

于此

争分夺秒

战斗驳船安赫托号，跨太阳湾

阿泽克·阿里曼，千子军团的首席智库，注视着血液在水晶球中慢慢涌现.深红色在它被抛光了深处翻腾、成形、旋转，然后滑向了球体的边缘.冷冽的光芒围绕着它，同时阿里曼听到他头脑里乐章随着合声与音符的移动不断变换.他再一次望向在他头顶上方旋转的球体.

  “这是否属于必要的连接？”阿里曼用思维询问到.

  “当然.” 曼卡乌拉尔低沉的声音回答到.阿里曼可以感觉到疲倦从每一次的思维通讯中涌出.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在这个大厅里便是为了感受并聆听无间断或无节制的非物质的流动.这是一个类似于早已逝去的学者们曾透过泰拉的天空用来预测天体运动的星谱图.在这些设备里，圆石和玻璃球体围绕着一个水晶的太阳模型旋转.同样的原理被应用在了这个大厅，但——全然不同的是.正如古代天文学家聚焦于天空光芒的望远镜一样，这个大厅将亚空间无尽的回想聚焦于一个将其实体化的点.

一系列的球体的圆盘在他的头顶翻飞，它们外部的元件旋转的幅度如此之大，以至于马上要触碰到这个大厅弧形的墙壁.这整个大厅本身便是一个球体，直径八十一肘寸，被一个单独的翡翠立方体发出的心灵制动所切割.从未有任何一个人触摸过，或者用记忆污染过它.在它中央的星谱图中的球体和圆盘在灵能波的作用下移动.绝大多数都对应着实体太阳系，但其他的真理，同样真实，却最终呈无形的存在，在它们旁边旋转着:升格的力量，冬天的正义，乌鸦的飞翔 .小一级的球体则是由从沐浴在太阳系光芒下的行星、卫星、和星云里的岩石、金属以及骨架组成.每一个恒星都是一枚在亚空间中由意志独立完成的水晶球体，再由献祭将它们带到物质世界来.当星谱图的最后一个部件被安放归位时，亚空间的回响便释放出一道尖啸，杀死了八十一个灵能工匠中的最后一人.从那时起，它翻腾的声音便在阿里曼的头脑里回荡，即使不在这个大厅里也同样如此.这的确是一个残酷的代价，但还可能更糟.对此，他很确定.

阿里曼和伊格尼斯穿梭在银色圆盘的法阵之间.他们两人将会在这次法术进程结束时离开.在这个大厅弯曲的围墙外，安赫托号在半失落的科技制造出的引擎的推动下，径直驶向它的目标.但是在此，在这个大厅内，他们在灵魂之海的波涛中矗立，注视着一场渐渐聚集的风暴.只有曼卡拉会在仪式进行时留在观星台中.战争占卜师本人悬在空中上下颠倒的圆盘上，正对着阿里曼的位置，紧靠着象征着太阳的金色球体.暗锈侵蚀着圆盘的银灰色，曼卡乌拉尔看起来精疲力竭且行将就木.他装甲的涂装脱落殆尽，金属板也锈迹斑斑.他的头裸露在外，空洞的眼窝泛出浓水，散发着微弱但阴森的光.金刚石刺笔尖端在水晶上划擦的噪音打破了宁静.阿里曼看向伊格尼斯正在一块黑曜石薄板上标记计算的地方.毁灭教团之主抬起头，脸上似几何图形的纹身拼接成了一个新的图案.阿里曼用思维发送了一个询问的低语.在星谱图所在的大厅里，每一个思维都是一声尖叫，每一次传达都是一声尖啸.

“全部的进度都在第四军团的原体以及他的战争铁匠共同支持的计算之内.”伊格尼斯回答道“在具体细节上有一些错误，需要在计算最后的公式时予以补偿.”

“这就是计划真正开始实施时会发生的”阿里曼发送道“事情分崩离析.”

伊格尼斯眨了下眼睛，在他思索着这句陈述时，脸上的图案重归原位.

“只是有些时候”他回答道，然后重新投入到他的计算中，金刚石刺笔再次发出吱嘎声.阿里曼注视了伊格尼斯几秒钟，然后将视线重新移到球体上.他的目光在球体间穿梭，留意每一个的轨迹和细节.当他这样做的时候，来自太空之湾的情感和幻象猛烈地冲击着他的思想.

一张凡人的面孔显示在被堪堪挤进一个爬动的空间里，其想办法让自己在身着午夜蓝色装甲的巨人从身边扫荡经过时不被发现，他们的扩音器尖叫着发出已被发现的受害者的哀嚎.

一艘战舰一圈又一圈地翻转，死亡的焰火将它如火炬般点燃，**着油箱中仅剩的燃料.

阿里曼用一道精神脉冲切断了这些景象，转而将他的思维投向第九次枚举的模式.他感到一阵短促的呼吸冻结住头盔的内部.观测星谱图不仅仅是用你的眼睛去看，而是成为它的一部分——在它尝试把你卷进它的内部时感受它的变换.

“你感到不舒服.”伊格尼斯说道.

阿里曼没有回答，只是望向曼卡乌拉尔并打开自己的思维传递它们.

“它可能仍然远远未完成”曼卡乌拉尔对阿里曼将要询问的问题作出回答.

阿里曼的脑中浮现出另一个问题，但他并没有理会.自从曼卡乌拉尔踏上以守望立体基阵来赎罪的道路，它的思维和话语偏向了预言.就好像他的心智和意志成为了在遥远的球域被风暴撕扯着的风筝，凭借着他全部远见的技巧和对灵能的掌控，阿里曼发现他被正发生在**身上的事情所困惑着.

“随我来”他向伊格尼斯示意到.然后用意念驱使他的银色圆盘转向.它飘向大厅围墙上的一个开口.在他转身时，他的目光在一颗蓝白交错的旋转球体上闪烁，然后他——

手中紧握着的被水环绕的蓝白石头表面舞动着鹭和巨蛇的图案.

太阳的烈焰以及血红色的阳光正穿过泰拉因污染而产生的烟雾.一场正在聚集的风暴卷起灰土的气味和凝固的恶臭.

奥姆兹德将三块石头放进古老的木制宽壁龛时中发出的咔嗒声伴随着他的微笑.

“那是什么，**？没办法计划下一步的行动吗？”他的孪生**问到.

阿里曼收起他的思维，图像也同时淡出他的视线.曼卡乌拉尔从旋转的球体和圆盘的另一侧看向他.无眼的预言家将他的头转向这一边，阿里曼可以感受到在那空洞的眼光背后，有什么东西注视着他的心智.

“回到家之后发现一切都改变了，这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但却远不及发生在我身上的改变.”

当阿里曼让他的圆盘下沉，并穿过大厅墙壁上的开口时，曼卡乌拉尔的话语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当他离开星谱图大厅时，阿里曼立即脱下了他的头盔.在他周围，安克赫托号发出和全速前进时相同的嗡嗡声：动力导管发出的蜂鸣声、形态各异的引擎低沉的吼叫声.这些都是让人宽慰的实物.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发散自己的神智来浏览他的**以及船员的思维.他们安然无恙，小小的舰队仍不为人知地继续着航程.他们早已将阿巴顿的大军及机械教的舰队抛在身后.现在他们又一次减少了人数，在黑夜中全副武装却孤立无援地朝着远方依稀可见的光点前进.他发送了一阵简短的思维波与他们一同航行的怀言者们进行灵能连接，但他并未继续下去，而是带着嘴中的灰烬离开了.

他啰嗦着，将他的思绪沉到了次级心境.

“看来你不太······喜欢这个.”伊格尼斯站在他背后说道.不知怎的，他的思绪被极度地扰乱了，以至于他没有感觉到他那近在咫尺的军团**.

“是的”阿里曼回答到，在他说话时仍品味着嘴中的灰烬，“是的，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我知道”伊格尼斯带着一成不变的表情注视着他说：“我已经完成并标记了这些观测.

阿里曼转过身去.

“伴随着这次观察出现地问题其实是，你为什么会察觉到了我们的处境？”伊格尼斯问到.

阿里曼呼出一口气，然后对毁灭教团之主回以凝视.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喜欢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他说：“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货运飞船安提乌斯号，木星湾

大门“砰”地打开，

梅赛蒂的嘴里充斥着血腥味，

沉重的金属撞击般的脚步声.

复仇之魂……

她在复仇之魂号上，甲板上……甲板上尸体堆积如山.残肢断臂，血流成河，从凝固的血液中出现了某些“东西”，油滑的皮毛，猩红的口鼻，以及露出湿淋淋利齿的狞笑.

“梅赛蒂……”

甚至在那不可思议的巨大的阴影遮蔽她之前，她就知道那是一个星际战士

“梅赛蒂，快醒醒……”

冬夜里悬于天空的月亮，它的表面呈银色的曲线，而现在成了明暗的分界点.“梅赛蒂，快醒醒，快醒醒！”

她转身看到身后一个阴沉的身影

战帅的侍从……

因为他那如迷宫般扭曲的思维，以及他因伤势而可怖地畸形的躯体，马罗古斯特被人称为“扭曲者”.

“洛肯.”他说道，“这些是平民.”

“我可以为他们担保.”洛肯说道

马罗古斯特将他的目光转向她，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上

“快点醒来！”

她的肩膀上的手开始摇动她.

她睁开了双眼.

血腥味和洒落在地的器官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嘴巴和鼻腔.她的头不可抑制地疼痛，然后，她呕吐了.

通道里，红色的光芒在不停的变换.

一明，一暗.一明，一暗.

有那么一瞬间，墙壁和甲板在旋转，变形，扭曲

她在……复仇之魂上……

她在安提乌斯号上，

“梅赛蒂”她抬起头.尼禄斯正蹲在她身旁，修长的手指刚从他们摇晃她肩膀的地方退下来，导航员的皮肤是苍白的，阴影现在吞没了通道中闪烁的红光.他的眼眸宽广，他看起来好像对自己感到厌倦，或是时刻准备逃遁.

“这是哪……”她开口，但突然间记起来科伦在扳机摁下开火的瞬间，深红色战士的躯体被撕成碎片，伴随着手枪枪口的火光和爆鸣声.科伦的头被打碎.

不，她在做梦……在做梦.

她转动身体，扫视着墙壁上和地板上的血迹，成堆的肉块和碎布，以及甲板上她身旁的配枪.胆汁涌上她的喉头，溅污了甲板.尼禄斯向后退了一步.“孩子们在哪？”她喘着气，强迫她自己站起来.

尼禄斯把他的头转向两个弓着身子靠在墙边的小小身型，在通道的更远处阿克辛雅躺在大开的舱口大门处.她的武器仍被紧握在垂在她身旁的手里，血污将她的大衣染成了深黑色.最后补上的一枪则打穿了她的喉咙.她的眼睛睁着，但里面空无一物.

梅赛蒂冲向孩子们，发现他们的手中尚存余温.

“是紧张症么？”尼禄斯问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梅赛蒂正尝试唤醒这两个女孩和男孩，并未理会导航员的话语.

“我们得去穿梭机那”尼禄斯说，冰冷无感情的声音渐渐变得急不可耐.“来着的路上我一个活人也没有见到，尽管引擎依然在工作，我觉得船员们全都死了，我们没有指望了.”

“我们不去穿梭机.”

“如果他们杀光了所有船员，这就是我们的坟墓.”

“不！”梅赛蒂吼道，她的目光刺向导航员的脸庞，导航员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这艘船上有许多人，我不会放任他们去死而自己独自逃跑.”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想的.”

“但现在是了，”她俯身望向那两个孩子，“或许那些人里有能够拯救我们的人.”

“你真的是认真的？”

她点头，“你想走就先走.”

尼禄斯咒骂起来，随即环视四周，然后再次咒骂.

“我会去舰桥，”他说“我多少还了解怎样操纵舰船.”

梅赛蒂听到他走向通道的尽头，她弯下腰去查看那个女孩.

“莫莉……”她说，想要摇醒这个女孩，女孩的头突然抽动了一下，“莫莉！”女孩的眼睛眨动，睁开，然后一声尖叫撕裂了凝固的空气，“莫莉，看着我！看着我！”梅赛蒂紧紧地握住女孩的手.莫莉的眼神缓和下来.她大口喘着气，脸颊上布满干涸的红色斑点，“莫莉，好好听着，我们不会有事的，但是你的哥哥需要你，需要你保护他.你能做到的，不是吗？”

女孩点了两下头，眼神飞快的在梅赛蒂身上移动.

“努恩，”她悄声说“努恩……是他吗？”

“他睡熟了，就像你之前一样.他会醒来的，到我们需要先离开这里.”

“父亲呢……？”

梅赛蒂哽咽了，她想起尼禄斯说的有关全部船员死去的话语，想起血红色的入侵者，想起了本是科伦女大副的邪恶的生物.

恶魔……一个尽管遥远但真实的词.

“你的父亲想要你平安无事，”梅赛蒂说“所以我要确保你父亲的愿望不会落空.”

莫莉点点头.

“好了，”梅赛蒂说“我需要你站起来，然后握住你哥哥的手.”

梅赛蒂扛起男孩，他的妹妹紧握着他垂下来的双手.男孩很重，她的肌肉在她迈向舱门的第一步便开始疼痛.莫莉的眼睛发现了阿克辛雅僵硬的躯体，梅赛蒂听见了女孩的低声啜泣.头顶，浓稠的血液不停的滴落.

“看着你的哥哥，”梅赛蒂说“这就对了，看着你的哥哥，继续走吧.”

他们到达了舱门.

向下，梅赛蒂想到.他们需要向下到达放置货物的甲板，她觉得她可以记起阿克辛雅带她去看避难者时走的路线.在冷漠的面庞上愤怒的双眼的景象从记忆中升起.她在正要穿过舱门是停下来.

“看好你哥哥”她对莫莉说，女孩接过男孩，紧紧抱住了他.梅赛蒂从门里退出来，弯下腰拾起阿克辛雅手中的手枪以及外套下子弹袋中的弹匣，她尽力不去直视阿克辛雅的面部.

“你在干什么？”莫莉问道.

“确保我不会辜负她，”梅赛蒂说道.她把弹匣和手枪塞进她的衣服，然后从莫莉手里抱走昏睡不醒的男孩，同时退回到舱门里，“记住，握紧他的手.”

山阵号，泰拉高层轨道

马萨克修士，帝国之拳的前任智库，知道他正在做梦.过去的七年他都在现在他跪着的灵能反制禁闭室中度过.在此期间，他和他的三个**几乎没见到过其他任何人.他们只专注于他们的装甲、武器.以及缓慢改变的呼吸频率，永不停息.

这已然成为了他们的使命：去等待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一天，并将他们的心智与原本是他们在战争上的超能阻隔开来.

在其他的军团，帝皇对灵能者的使用禁令让智库回到了其他的职务上，其被信任不会再使用他们的能力.但那是在其他军团，第七军团不是唯一全盘遵守禁令的军团.所以马萨克和他的**便留在了山阵号的禁闭室中，被无穷无尽的沉寂包裹.

但他仍然在做梦.

它们一次又一次归来，溜进他休息的时段.就在最近，即使在他清醒时，梦里的图像也打扰了他的冥想.

他穿过从未见过的岩石洞穴和森林的阴翳.斗转星回，他看见杂糅着人类与野兽特征的畸形面孔.他看到一个女人穿过一艘他未曾辨认出的船只的通道.他看见一扇门突然打开······

他睁开了双眼.他正在流汗，长袍下的皮肤沾满汗滴.他**的双眼紧接着睁开，从冥想之环的另一边注视着他.四人中最年轻以及等级最低的卡杜斯正在他跪着的地方摇晃.他的左瞳孔病态地膨胀，而右瞳孔则只剩下一个小点.

“亚空间的潮汐······正在······不断扩大······”卡杜斯说.

“收紧心智，**.”马萨克说道，“流经之物并非吾等专心之事.誓言即为忍耐，吾等所做之事即为吾等所立之言.”

“你感受到了吗？”索隆说.倍受尊敬的典记官将他的手放在身旁的木板上：“山阵号正在移动.”

马萨克闭上了他的双眼.

“在冥想之环中心集合，**们.吾等目光向内注视，吾等神智即是吾等立身之基，吾等使命即为吾生功绩之本······”

沉寂再次降临，马萨克感觉到沉思中他会一直等待，但他的另一部分——当风暴在精神球域中汇聚时等待并聆听的那一部分——知道那些噩梦会再度降临.

战斗驳船火之君王号 天王星高层轨道

即使在燃烧，火之君王号依然开火还击，一道五十米宽的伤痕闪烁着船身内部构造爆炸时产生的火光，在那里，一一个五十米宽的伤口在内部爆炸色彩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一颗动能的弹头穿透了她的表层，刺破了她的装甲.船体关键的系统以数米之差躲过了这次射击，但仍然留下了大火在甲板上蔓延.

等离子光束从船脊以及左舷的排炮中喷涌而出，一道镰形的光弧将靠近的钢铁战士的战舰从正中央切成两半，敌人一共有十二艘，皆是主力战舰，全部用虚空盾包裹着由金属打造的船身.每一艘都能在与同等级的战舰的近距离战斗中承受狂风骤雨般的打击，但火之君王号和他们不是一个级别，她乃毁灭之后，敌人只能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五艘钢铁战士战舰上的虚空盾渐渐消失，一个接一个瓦解，同时因过载散发出刺眼的光芒.等离子束将他们的船身覆盖，只剩下被气化的被融化的，破碎的塑钢和岩石飘散到黑暗的太空中.当冷却剂被注入她的炮管和船身时，白色的蒸汽在火之君王号上蒸腾.她剩余的敌人丝毫没有犹豫.

在火之君王号的舰桥上.堡主哈尔布莱克特舰长感受到她在装填时产生的震动.灯光昏暗.通讯器电流的朗诵被切断，然后逐归沉寂.战术展示板上逐渐成了空洞的雪花..巨舰正从她的系统中汲取能量准备还击，片刻的宁静降临了，当这艘巨舰从它的系统中吸入能量向敌人开火时，寂静降临了..战船以及补给仍从忠诚派手中的最后一颗卫星源源不断的涌出，但那不会持续太长.大量的轰炸已经摧毁了卫星上绝大部分守军-尽管忠诚派们仍在坚守，他们的命运已成定局.钢铁战士顺着天王星的轨道一点一点地推进，抢夺他们可以带走的，烧毁他们带不走的.在遇到抵抗的地方，他们便支援更多兵力，从极乐之门召集更多的战舰.在法兰星堡，钢铁战士未能击穿它的虚空盾，被守军钉死在他们的滩头堡里.于是他们部署了两艘巨舰来彻底摧毁星堡的防守力量，这一对舰船失去了它们的名字，成为第四军团数据穿梭机中的两个代码：Ⅰ-D-Ⅰ和Ⅰ-V-Ⅱ.这两艘都是从帝国补给线上抢夺来的巨舰.他们原本的货物成为了战帅大军的战争熔炉的材料.他们巨大的船舱成为了从乌兰诺附近星球上掠夺而来的数以万计的暴徒的兵营.卡拉玛催眠剂被通入他们的货舱来制服这些人类货物从而以便运输.当他们靠近法兰星堡时，货舱中的气体改变了，狂暴和杀戮散布开来.数以万计的暴徒苏醒过来.开始自相残杀，哈尔布莱克特的战舰尝试在这两艘巨轮抵达星堡前摧毁它们，但钢铁战士的战舰阻截了他们.当那一对抵达法兰时，它们已经损失了一万人类货物，然后成为了钢铁战士数据穿梭机核心的Ⅰ-D-Ⅰ和Ⅰ-V-Ⅱ进入了位于钢铁战士滩头堡的船坞，打开了内部的舱门.用来收取数以亿计的谷物的通道现在成为了将近十万被化学药物驱使着的暴徒的出口.星堡的守军坚持了六个小时，而在星堡被占领后，钢铁战士打开了通往虚空的空间站之上的真空以了结剩下的暴徒

永不停歇，佩图拉博残酷的实用主义造物将守军一次又一次击退.如今，第二球域舰队的幸存者已经遭受重创，只得环绕着欧博龙的卫星.他们面对着的是三倍于自己数量的敌军，二十倍于自己力量的战船——这本是将会在歌谣中被传唱数个世纪的绝境.但不会有坚守至最后的一人一船，也不会有在烈焰中拥抱最后的平静.冥王星燃烧的卫星只是一个只能被使用一次的计谋.哈尔布莱克特迫使敌军改变了他们的战术.事实上，从天堂之门到这里再无任何隐藏的炸药.

机械修会搜索着叛徒们已经占领的卫星和基地.原本小心翼翼的敌人变得更加谨慎.大型舰队被从新近占领的地方召回.任何不具战略价值的目标都被远程轰炸摧毁.这阻滞了敌人，同时也证明了这是一件不亚于全副武装的舰队的有效武器.在火之君王号经过动力圆环时发出了的嗡嗡声中，其半明半暗，哈尔布拉克特在思索着，以时间轴来衡量的话，这场战斗对他们有利.只是他舌头里充满着苦涩.

“开始向引擎及护盾输送能量”他轻声说，“再射击最后一轮，向其他的船只发送撤退信号.”

指挥小组用无声的行动给予回答.他们知道这个时刻终于要到了，他们不能再坚守他们的阵地了.敌舰从轨道的每一个位面接近他们.不久后，通向太阳系湾的航线将会被切断.但他们不会在没有让叛徒付出代价前就遁入长夜之中.

电力被重新传输到舰桥，全息投影图再次变得清晰.敌舰的红点点亮了开火控制台的屏幕.

“开火”哈尔布莱克特下令.然后火之君王号咆哮着将她的话语送入黑暗之中.三艘战舰陆续被毁灭吞没.等离子光束贯穿了未经护盾防护的船身，核反应以及弹药在船腹中被引爆.战舰爆炸了，沐浴在一阵阵刺眼的光芒以及废弃中.

火之君王号上的光亮变暗了，但在她船身的深处，能量已经被抽走，输送到她的引擎中.她航向了欧博龙的轨道.其剩下的舰队已经分成编队.船只拉开间距，调转船头像太阳遥远的光芒驶去.欧博龙随后也接到了信号，乞求、怒斥、诅咒——满含着得知他们命运已成定局的人们的怒火.哈尔布莱克特一字不落地听着，在火之君王号朝着宇宙冰冷处前进时聆听着.正如预料的那样，敌人并未追赶他们.他们很谨慎，更何况，他们胜利了.

当他们到达传感器范围的极限距离时，来自欧博龙的信号停止了.哈尔布莱克特切断了通讯连接，最后一声耳语也逐渐凝固.

    “传讯泰拉”他说道，将头盔从头上取下，“敌人占领了天王星”

他身旁的军官听到这些话语后垂下了头.

“我们已经在敌人可能的监听范围之外”高阶技术神甫浏览着船只的信号以及鸟卜仪“你打算发送集结地点的坐标吗，堡主大人？”哈尔布莱克特点点头.他的目光停在了舰队残部的损伤和人员伤亡报告上.多恩本人亲自说服他关于计划的这一部分.这几乎违背了所有的本能.与敌人交锋时，无论是多么的实力悬殊或者敌众我寡，都应当勇往直前，或者凭借宝剑、坚盾和爆弹的伟力坚守至最后一刻.你不能把敌人渴望的土地拱手送给他们.

但这就是他们现在在做的，也是他们在敌人的战舰在大门打开缺口之前一直计划的.

“现在，在这个时刻，高墙以及壁垒已不是我们的战场”罗格-多恩说道.他的声音如此有力，甚至穿透了从泰拉发送来的讯息中被扭曲了的电流声.“时间才是我们的战场，而我们进行的战斗便是阻止他们拥有它.他们渴求它，需要它，且不能浪费它的一丝一毫.因此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得到它.所有行动都必须以此为基准.我们抵挡不了他们，我的儿子，但我们可以在他们抵达皇宫的围墙之前消磨他们的时间和力量.而这比任何不在泰拉上的堡垒和防线更有用.”

“谨遵指示”哈尔布莱克特这样回答道.然后，从天王星的防御力量中抽调出三百艘战舰将它们派入长夜中等待.

他那时已经屈服让步了，现在他又一次这么做……

超过三百艘战舰停泊在天王星和太阳系核心之间无光的海湾里.

超过三百门大炮从法兰到科德里亚、到欧博龙，未发一声来击溃来犯之敌……

这真的起了作用吗?这现在会起作用吗？当敌人一点点深入太阳系时，满编且毫发无损的力量正等待着他们……应该会有用，这必须要有用.

“发送集结坐标，”他说，同时扬起他的头颅，“带我们起程去与剩下的舰队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