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斐vs小林正雪》制作人访谈：一场国产侦探之间的对决

我：这次非常有幸能采访到两位制作人，二位先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吧。

致意：大家好，我是致意，做端木斐异闻录的那位。

傅真：我傅真，做小林正雪的那位。

我：的确是简短的自我介绍······那这次邀请二位进行这次对谈呢，重点就是要聊聊二位现在联合制作的企划《端木斐vs小林正雪》了。能否说说二位当初是如何结识的呢？联合企划开始的契机是什么？

致意：我们是在独游网的QQ群里认识的。

我：我记得致意很早就是小林正雪的粉丝了，二位结识是在《端木斐》发售之前么？

致意：好像是的，在独游网群里的时候《端木斐》还没发售呢？

傅真：生出要做联合篇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那时只是单纯想在大家游戏内加个额外章节，商业互吹一下。但后来因为我这边的关系，手机嘛，要在设定好的框架下再添加东西比较吃力，所以经一段讨论后，决定还是做一个短篇的独立作品比较理想。由于是独立的一个游戏，为了让玩家觉得我们是有诚意的，所以又多次把规模加大了，变成现在确定下来的方案。

我：那傅真在玩过《端木斐》之后对这个游戏有什么样的看法呢？

傅真：如果要坦白说的话，玩端木斐的时候是以一种“尼玛的一个学生做出来的东西能怎样”的想法去玩的，有几次打开也是稍稍玩一下，快跳了下剧情，玩的心情是以「这部份是怎么做的？」「这里是可以怎么实现的？」来玩的，然后第一章序章玩过后，有种“切，这什么鬼游戏”的感觉。

致意：傅真这是想欲扬先抑吗？

我：我觉得这样的感受对于制作人来说蛮正常的。

傅真：之后隔了一段时间后，我才真正的玩第二章，然后玩的时候心态就不同了。要真的说，我觉得端木斐是个在剧情上很花心思的游戏，要是你没有这个心去玩的话，是怎么也玩不出趣味的。

我：果然开始“扬”了。

傅真：如果带着一个，你这游戏究竟有多惊艳的角度去试，怎么也试不出让你满意的感觉。所以要试得以一个普通单纯喜欢玩解谜的玩家的身份。第一次认真的去玩，我是有沉迷进去的，通了关也有问致意这个结果是不是只能这样，怎样才可以打出真结局之类。

致意：是的，阿真玩得很认真。

傅真：而玩通了后，我认为致意是很擅长把气氛营造，很懂得把大局需要交代的东西慢慢的渗给玩家知道，以至于人物虽然话很多，但不太让人感到多余。

致意：不敢当，我觉得小林的气氛也很棒。

我：那致意又是怎么看《小林正雪》的呢？

致意：我玩过《小林正雪》之后就觉得《小林正雪》才是真正的本格派推理。《端木斐》是文字里夹杂着解谜，《小林》是解谜之中夹杂着文字，我是这样感觉的。《小林》的解谜部分很棒，这是端木斐异闻录比较薄弱的地方。

我：我觉得小林正雪和端木斐在性格上有不少相似之处，两位对于对方游戏的主角有着什么样的理解呢？

傅真：性格相似么，其实我一开始也这么想，不过当真的做联合时，让两个主角在同一场景出现，就发现两人的个性完全不一样，致意会多番修正端木斐的一些言行，感觉他是个正经的孩子，而小林是个完全没人管得了的滑头。端木处事很有分寸，小林则很跳脱，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致意：因为我也和傅真说过，端木斐可能在同龄人面前表现得会很随意。但是面对比自己年长的人，还是很懂得礼貌的。

我：我总觉得这俩主角性格在二位制作人身上满满的既视感啊…

傅真：我原以为端木碰上小林是可以互相对呛，但结果不是，需要加一些剧情进去让端木也进入这种状态才行。

致意：嗯，现在相互拆台的契机是设定小林之前骚扰了柳堇。

我：那二位又最喜欢对方游戏里哪个角色呢？

傅真：《端木斐》里的话，我最喜欢的应该是凌霄，首先我是直男，不可能选男性角色，其次，柳堇虽然看起来很棒，但我喜欢话多的孩子。而也因为我喜欢这样的女性，所以也把松田塑造成话多的角色。

致意：我喜欢金月儿，她给我留下了乖巧的印象，还有像猫一样的感觉。

我：嗯，致意=短发控，傅真=长发控，我记下了。

傅真：因为我很怕猜测，也很怕人把话说不清楚的类型，所以柳堇虽然身材很好，但我还是站凌霄多一点。

致意：凌霄可能没松田那么能打。

战斗力爆表的松田碧

傅真：叫松田教凌霄把踢蛋学起来，那就战无不胜。

致意：凌霄估计不会那么做，她最擅长的是瞪眼，基本上被凌霄一瞪端木斐就会老实一点，潜台词就是“下次你别想喝到我煮的咖啡了”。

我：凌霄煮咖啡手艺很好么，你这么一说我好想喝啊。

致意：设定是很好，不然端木斐也不会天天去喝了。

我：感觉二位对游戏中人物性格的理解还是挺有意思的，那这次联合篇的剧本，二位又是如何分工的呢？

致意：两条线，小林视角的那条线傅真写，另一条是我写，重叠的部分则是傅真写完我来改，案件的框架则是傅真设计，我在案件的设计方面不如傅真。

我：也就是说这次的故事会更本格派一些了？

致意：可以这么说，但我想深入描写被害者以及凶手背后的故事，两条线侧重点可能会不一样吧。

傅真：都有，加强端木本身推理较弱的一环，但同时又把小林不注重细节和描述的地方改过来，总之是希望结合两者的强项，弥补原作不足的地方

我：这样甚好，二位也可以借这个机会互相学习下。

傅真：这也应该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对我们日后的续作有些影响。

我：从已经放出的demo来看，人物立绘采取了与以前都不相同的第三种风格，背景美术则相当接近《小林正雪》的风格，玩家对于这样的设计有什么样的反馈呢？

致意：不适应的情况还是有的，但毕竟是联合企划，玩家还是比较宽容的。

傅真：换了个美术风格有利有弊，其实在现在这套美术前我们已经换了几套，为了找到一个看起来把两作品融合得好的风格尽了点努力。现在的风格比较贴近《端木斐》本来的，但和《小林》正篇却有很大改变。玩惯《小林》的玩家多数都表示不太习惯，但没玩过两作的则认为风格不错。不过虽然并不是一致好评，但我们还是维持现有的，主因我们定义这作品是联合，希望给玩家带来点新鲜感，而且作为类似外传性质，换一个风格感觉还是蛮新鲜的，加上全人物L2D可动，整体的美术质素我认为是提升了。不过玩惯旧作的玩家不必担心，我们正篇的风格会换回去的。

我：联合企划在系统上会对原作做哪些继承，又会设计什么样新的游戏机制？

傅真：玩法和系统上，既然是联合，是会把两作本来有的一些系统和特色都带过来，同时也会结合风格弄一些新功能。例如端木斐本篇就有QTE和组合证据系统，小林正雪里则有对决和询问系统，这些都合适地融合进作品里去。加上想突出两个主角的视点，游戏会分为端木斐线和小林线，还玩家可以以两个不同的角度去看同一件事件。当然我会也期待着两边男女主互换所擦出的火花，总括而言，无论你玩过小林还是端木，或甚两个都没玩，都应该对联合里有的系统感到丰富和有趣的。

我：这次的联合篇要登录多个平台，开发多平台游戏会很大程度增加开发压力么？对于多平台上商业模式的不同二位又有什么看法？

致意：游戏移植到手机端，首先一点就是UI还有字要调大，还有交互方式要变，原来鼠标悬浮的一些特效在手机上可能就得换，这些如果在游戏开发一开始就意识到就可以降低以后移植的困难。

傅真：在pc端理所当然地会是付费买断，但手机的话，除非本身已经是有足够的关注度，不然在手游方面买断下载不怎么乐观。在ios可能还好，但在安卓肯定是等着被破解的节奏，所以我们在考虑手机以免费内购制来出发，不过还说不准，这也有难度在里面，需要再研究一下。

致意：是的，所以说我们也在探索正确的道路。

我：据我所知，《小林正雪》系列也开始了pc版的移植工作，可以介绍下现在的进度么？

傅真：现在正在重新架构一下系统，因为之前一些系统用在手机上很自然，但用在PC端会显得有点不适合，所以算重做功能，也把所有图重绘/修改，从直屏换去横屏。另一方面，既然画面和系统都重制，剧情也当然把旧有存在的问题一拼改过来加以强化，希望玩过一次小林手机版本的人，也可以重新享受一次过个游戏。

致意：《小林正雪》黄金版。

傅真：是的，简直是在做一个新游戏了，画面、剧情和系统都重做，也换了个引擎。

我：《小林正雪》新版本据说也会增加配音，内容上的确是增加了不少，那参与配音的cv可以透露一下么？致意会不会友情客串一个角色呢？

傅真：cv其他正篇还没完全定下来，但主要角色大概会和联合篇里的重叠。致意是绝对需要参与的，主要原因是免费。

致意：我也爱免费的cv。

我：那傅真的团队Genuine Studio是如何组织起来的，在寻找外包方面，傅真和致意有什么自己的心得与经验么？

傅真：其实这团队也只是为了做《小林》才搭起来的，核心成员一直都只有2个人。我和致意不一样，我本身没有编程能力，所以得伙一个程序员一起才能做。一开始也没有美术愿意组队加入，所以所有的美术都是以外包的方式来实现的。《小林》出了后，因为我多了些方向，所以目前也有和其他的小伙伴一起做别的类型游戏，算是双路线发展吧。

我：是指《夜市物语》么？

Genuine Studio又一力作《夜市物语》，目前紧张制作中

傅真：嗯，是的，《夜市》是推理以外的一个尝试，有一个可靠的美术伙伴，在这向他表白，虽然你是男的，但我还是爱你。外包其实当初是迫于无奈下找的，也谈不上什么心得，只是网络找的人，合作靠的是时间来磨合和累积经验，要找到一个合用的不算很容易，需要一直的尝试，现在发展成有几个核心经常合作的外包。

我：我很喜欢《夜市物语》的美术风格，而且美食元素也是很大的加分点，那致意的代码破译者也是新的尝试么？

致意：是的呢，其实在做《端木斐》的时候就一直有一个做黑客游戏的想法。坠殒癖当时也有一些谜题，非人之恋有一些养成要素，这两者结合就是现在的代码破译者了。

我：那现在项目多开对于你们的压力大么，会不会影响原有进度什么的，还是说多开已经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致意：我其实只有两个在做，阿真才是多开。

傅真：嗯，我在同时做4个，压力很大，不过这并不是思考过出来的结果，是很莫名其妙地，居然在做4个，不过年中后应该会把其中两个做完，其中一个是联合案。

我：我觉得压力肯定还是蛮大的，虽然说开坑的时候大概会比较爽？

傅真：这和同时有4个老婆感觉一样，分身不暇，旁人看以为很爽。

致意：我看不会觉得很爽，我想想都觉得压力大，一个压力已经够大了其实。

傅真：开发者会懂的，玩家未必未懂。

我：傅真似乎和台湾的独立游戏开发者接触不少，那边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推理游戏或者制作组吗？

台北电玩展2017上Genuine Studio的展位

傅真：没有很多啊，我还是和国内的开发者比较亲，哈哈哈哈。独立游戏的话，值得推荐当然是《古董旅店》啊，因为吃过饭，而且人也确实是很不错，可惜是他始终不能太过于表现自己，有他们的苦衷，但我还是很欣赏和支持他们，至于推理游戏，其实我还真没认识很多。

致意：最近台湾有一个STORIA游戏工作室，制作的叫做《夜光》的游戏，玩家们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关注一下，支持一下国内的推理游戏。

我：二位对于海外市场的看法是什么呢，傅真那里有进行海外拓展的尝试么？

致意：嗯，正好你提到了，其实海外市场的宣传是我们遇到的一个问题。

傅真：其实小林一早就有日文版上架了，只是没能打进日文市场而已。

致意：我们基本没什么途径能让其他语种的玩家了解我们的游戏，这是困扰我们的问题。

傅真：我的看法是，我们不懂外国市场。暂时策略是，如果我们连自己的地方都打不出名气，那去外国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回报，所以目前我们还是先专注把作品提升高度，到国内的玩家都认同我们，那我们把作品带去其他地方才是比较合适的流程。

我：二位今年有参加展会的计划么，会不会考虑制作发行一些实体商品？

致意：现在还不确定，这个要看情况。

傅真：我这边其实一直都有参展，这年应该会参加香港的动漫展，也会看看能不能参加国内的核聚变和韩国之类的展会。不过也是一试的心态，主要是多出去看看。